Estela

我从军校毕业，时局动荡，父亲决定把我送到草原。

他是我父亲“安达”的养子，骑着一匹白马来接我。他白色的衣袍飘荡着，好像舞女飞扬的裙摆。

他长的好看，像欧洲博物馆里的雕塑，但不知为何，我却总想起家里供奉的菩萨。

草原交通不便，他带我骑马去他们住的地方，用不熟练的汉话给我说他的草原。他熟悉这里的一切，对每个生灵充满了温柔。我却在想，教他说汉话的一定是一个江南姑娘，不然他的语调怎么会甜美而软糯。

路上我们遇到了狼群围攻一头受伤的母牛，在我还在恐惧时他已经开了枪，而当我拔枪时他又阻止了我。

头狼有了崽子，这时候打死它，新的狼王会咬死它的孩子。他轻声对我说。

它认得我，知道走的。

我们走过去时，他下马去亲吻那头母牛，说我听不懂的话。这是有鹰划过天边，他垂目的模样像极了神龛中的观音。

到了草原的每一天我都过的浑浑噩噩，只觉得他带着我走进一个陌生的世界，这个世界与我生活的地方截然不同，充斥着神话与诗歌。

我总梦见他，梦见他躺在草原上生出丰盈的乳房，梦见他腿间流出甘美的乳汁，梦见他亲吻众生。

后来我打死了那匹狼，把那块交织着宿命的毛皮献给他。我把所有妄想亵渎伴着白汾灌进他的胸腔，快感犹如野马在我身体里扬起风暴。我拥抱他时分明听见了整片草原的心跳。

今夜星光璀璨，我却只看见他悲悯的双眼。